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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世磊:诗书巨匠,一代宗师

时间:2017-02-28    来源:赵朴初研究会 

 

    赵朴初是享誉海内外的作家、诗人和书法大师,有一代宗师之称。他对中国古典文学有着十分精湛深入的研究,在诗词曲和书法方面都达到了很高的造诣。他的诗词曲作品结集为《滴水集》《片石集》《赵朴初韵文集》等出版发行,其中不少名篇在国内外广泛传诵。他的书法俊朗神秀,在书法界久负盛名。他留下来的大量作品,已成为中国文学艺术宝库的无价瑰宝。

 

    新诗歌的探路人

 

    赵朴初能成为一代宗师,固然有他天才的成份,但更离不开的他的勤奋好学。赵朴初很小的时候,就跟父母亲学习认字写字。上私塾的时候,学习非常用功,而且勤于思考。七八岁的时候,就能够对对子了。

 

    赵朴初自己回忆:七八岁时的一天,赵朴初在父亲的书房里找书看,将书架上整齐的书翻乱了。母亲恰好进入书房,看到那种情景,嗔怪地说了一句:“七零八落。”赵朴初脱口而出:“九死一生。”

 

    赵朴初写过旧体诗,也尝试写过新诗,但他以为写得都不理想。用他自己的话说:“诗歌不是我的本行。最初只是由爱好而尝试写作,随后又由学古而渐想到创新,希望能在我国新诗歌的创建中起一点‘探路人’、‘探索者’的作用,如是而已。”

 

    赵朴初一直在进行探索,尽量从人民大众的口中,从中国的、外国的诗歌遗产中设法汲取可以借鉴和参考的形式,来表达自己和人民大众的情感。他开始逐渐倾向于多采用我国诗歌的传统形式,即诗、词、曲,依照“古为今用”的方针,来写新的生活。他对曲情有独钟,尝试自定曲调,自定调名,姑且名曰“自度曲”。

 

    1960年代,在国际政治舞台上,有“三尼”之说:美国总统约翰·肯尼迪,苏共第一书记尼基塔·赫鲁晓夫,印度总理尼赫鲁。这“三尼”对中国都不友好。那时,中国发生三年自然灾害,国家本来十分困难,再加上这“三尼”的刁难,中国人民的生活过得很苦。但面对国际上这些反华势力,中国人民自立自强,毫不屈服。赵朴初以他们为对象,先后写了《哭西尼》《哭东尼》《哭自己》。

 

    这三首曲子,虽写在不同时期,却产生一气呵成的效果。它们是赵朴初创新中国传统诗词艺术产生的优秀作品,以极其犀利的语言、辛辣的幽默和入木三分的讽刺,深刻揭露当时反华小丑的面目,真正是“嘻笑怒骂、皆成文章”。

 

    这三首曲子传到了毛主席的手上,毛主席十分欣赏。1965年初,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将要访华。毛主席说:“柯西金来了,就把这组散曲公开发表,作为给他的见面礼。”公开发表前,毛主席写了《某公三哭》四个大字作为总标题,让报纸发表,让电台广播。一下子,《某公三哭》震动了文坛,轰动了全国。许多人就是因为知道《某公三哭》,而记住了赵朴初的名字。

    

    用“手不释卷”来形容赵朴初的一生,是不为过的。即使是战火纷飞的年代,只要有空,赵朴初都用来读书,读古书,读佛经。他写的诗,看似通俗易懂,其实用典特别多。赵朴初读书很多,而且读得很透。

 

    年过古稀的赵朴初无法退休,甚至比年轻的时候更忙。但他依然保持着旺盛的创作势头,每到一处,工作之余写诗不辍。譬如说1990年,他回安徽老家,就写了二十多首诗。白天忙于应付纷繁的人事,到了夜晚休息的时候,还在推敲诗句。

 

    赵朴初作为社会活动家,或在国内视察,或到国外出访。祖国日新月异的变化,异国他乡的美丽风光,与世界人民真诚交好的愿望,让赵朴初心中诗情喷涌,他出自内心地要赞美、歌颂新生活和和平事业,每次归来都有大量诗作问世。赵朴初工作繁忙,写诗都是利用工作的间隙,而且写得很快,很多都是急就章。有时灵感袭来,随时找一个纸条,甚至是餐桌上的餐巾纸,都可以用来写诗。看似平淡无异的生活,在赵朴初作为文人的笔下,都充满了诗情画意,耐人寻味。

 

    赵朴初皈依佛教,有着高深的佛学造诣。他以佛眼来阅世,使得他的韵文作品处处充满佛教的法喜和禅意,给人以美的享受和生活的启迪。特别是到了晚年,大慈大悲的佛子情怀以及炉火纯青的艺术技巧,使其诗更加平淡、清净,充满禅的意境和意味。如1983年,他在青岛写的《随缘》:“难得一日晴,又遇终朝雨。睛佳雨亦佳,好景随缘取。”但以平常心观之,生活中无处不好,即“平常心是道”也。其《临终偈》云:“生固欣然,死亦无憾。花落还开,水流不断。我兮何有,谁与安息?明月清风,不劳寻觅。”真正展现了一个圆融无碍、彻底了悟的大自在境界。

 

    赵朴初不仅擅长诗词联赋等韵文作品,他还独创了一种叫作“汉俳”的诗体,也还有少量散文精品,现有《滴水集》《片石集》《永怀之什》《赵朴初韵文集》等公开出版。应该说,赵朴初对于中国诗歌的探索是成功的,特别是他的韵文作品,以其特有的风味,至今受到很多人的欢迎,是我国诗歌园地盛开的一朵奇葩。

 

    自成风格的赵体

 

    赵朴初的书法生涯,也始于儿时。母亲将他送到上海求学,寄居关家。关静之大姨和关炯之大舅十分宠爱他,但在学习上要求一直很严。在上海补习英语期间,放学回到关家,除了完成功课,每天还要坚持练习书法。不仅要临名家的帖子,还写空心字,这些空心字不是一笔一画的描摹,而是顺着轮廓线一气呵成。

 

    上个世纪六、七十年代,赵朴初书法渐有名气。1981年,他当选中国书协副主席。此外,他生前还曾担任过“天下第一名社”西泠印社的名誉社长(1983)和第五任社长(1993)。从当代书法史、书法发展史和印学发展史等各个角度来看,赵朴初都是无法回避的一个历史性坐标。他所书甚多,各种题词、题名、题签等,有数万件之巨。

 

    赵朴初书法有着深厚的童子功,年长又临池不辍,不仅深谙字之间架,亦饱得各书家精髓。他早年从碑学入手,学柳公权、李北海,中年又从帖学参入,笔法学习宋人,深得苏东坡、米南宫等人之长。形成了不激不厉、欹正相生,圆润中常见挺拔,厅正中微带沉雄的赵氏书体。尤以楷书见长,特别是他的一些题名、题词等,用笔认真,一丝不苟,所书端庄而充满儒雅之气,不乏金石之味,让人赞叹、喜爱不已。

 

    赵朴初亦善行草,多见于他赠人的一些墨宝,少量见于一些题词、题签。他的行书洋洋洒洒,一气呵成,笔画连带者虽不多,但有一股书气贯穿其中,呈现出一种飘逸之风。特别是赵朴初晚年的作品,笔墨愈加舒展自由,逐渐减淡了笔画的粗细变化,修饰之笔也逐渐减去,开合俯仰、屈伸离合更加出于自然,显现出古朴端庄、质拙肃穆的凛凛之气。

 

    赵朴初去世后,其书法作品在书画市场一直行情看涨,世人以宝藏一幅赵朴初书法为荣,甚至他的一些书信、批示、条子,亦让人趋之若鹜。赵朴初喜爱写信,平生所写书信不可计数。另有大量批示,诗稿等。闲时,他致信于人,无论格式还是笔墨,都是极其规范、严谨,表达对别人的珍重,也展示其作为文人与书家的风雅。忙时,他只能做“急就章”,捉笔挥就,了无造作,其写时的心情溢于字间,或高兴,或不悦,或凝重,或轻松等,展示了一个非常丰满、可爱的赵朴初。其这种不受约束,如水流花开的笔墨,更是耐人寻味,蕴含妙趣。此外,赵朴初还尝试写草书、隶书等,皆有风范,变化自如。

 

    结合赵朴初诗歌和书法艺术,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共同的特点:就是对传统的尊重,但不拘泥于传统。他为《书法》创刊十周年题词:“尊传统以启新风,先器识而后文艺。”就表现了他的这种艺术主张。

 

    对于赵朴初来说,赋诗、作书可不仅是闲情雅致,它们在赵朴初的工作中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,在赵朴初从事的世界和平、国际交往、祖国统一、佛教事业以及文化、教育、卫生、慈善、幼教等事业中均发挥过特殊的作用。

 

    早年,国家不富裕,开展佛教工作缺钱。但赵朴初有法宝,那就是他手中的笔。外出访问,他写一幅字作为礼物,送给外国友人。虽然是秀才人情一张纸,但这张纸,被友人视作十分贵重的礼物。他到各地指导工作,常以书法赠之,至今成为各地的宝藏。全国各地,几乎每到一处,特别是佛寺,经常能看到赵朴初题名的殿名、寺名等,与名山古刹相映生辉,美仑美奂。

 

    在工作中,赵朴初写诗或作书送人,表达对人的感激和鼓励。有时候,他也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,或对别人的劝诫。如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,他到福建去,发现有些地方领导思想仍然很左,宗教政策落实不够,寺庙还没有归还僧人。赵朴初没有直言说之,而是写了几首诗,送给当地领导,当地领导一看,也就懂得了朴老的用心,很快改正了工作。

 

    晚年的赵朴初,求字者可谓踏破门槛,家人及单位考虑他的身体,不得不出面挡驾,但凡是佛教寺院、居士林等团体求字,他尽最大可能题写;凡是各类学校、医院、研究院、博物馆、图书馆等文化教育卫生艺术科学学术单位,尽量抽空给写,用实际行动支持祖国的社会事业发展,为人民服务。

 

    赵朴初不卖字,有人实在要付些润笔费,就让他交佛教文化基金等,或用于慈善事业。晚年的赵朴初,很少给公司、宾馆、商场等写字,不让自己的字沾上铜臭味。是呀,无论是谁,看赵朴初的字,越看越好看。有一种味儿,如佛前炉烟、山中兰香,沁人心脾,是中国书法艺术和朴老高尚人格煣合在一起散发出的芬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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